奥斯维辛悲剧长存,新闻沉默更显其痛
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1)
本文基于位于以色列及美国等地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官方公开资料,国际正规出版物,大屠杀幸存者的回忆原文,以及联合国正规国际组织公开资料,对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历史进行记录。
在1942年,希姆莱通知集中营长官理查德·古鲁克,将有10万名犹太男性和5万名犹太女性作为强制性劳工运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第一批犹太人于2月15日从德占上西里西亚的比托姆运至奥斯维辛I集中营,党卫军立即使用齐克隆B毒气杀害了所有人。
在1942年,我的母亲在波兰被德国人杀害,我侥幸逃脱,藏身在塔尔努夫的姑妈家中,后来被转运到奥斯维辛,等待毒杀。在毒气室的入口有两层门,负责关外层门的德国人发现了我,打了一顿,但由于内层门已经关闭,来不及把我放进毒气室,我成为了一名劳工,最终在1945年于伯根-贝尔森集中营被解放,第二年移民到巴勒斯坦,与父亲重逢。
在奥斯维辛-比克瑙,至少有110万犹太人、7万波兰人、2.5万吉卜赛人和1.5万名囚犯被杀害。奥斯维辛-比克瑙博物馆出版的遇难者名单中,共收录了68864名遇难者的姓名。提到奥斯维辛,就会让人想起鞭打、殴打、饥饿、残酷、可怕的气味、燃烧、绞刑和枪决,以及死亡和毁灭。
约瑟夫·希尔特表示,他错了,请求宽恕,并公开道歉,承认自己曾错误地声称自己参与了奥斯维辛的生活,实际上,他不是那里的囚犯。他意识到自己不应隐瞒那里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纳粹猎人”西蒙·维森塔尔所创建的国际非政府组织西蒙·维森塔尔中心官方网站页面截图显示了大屠杀幸存者的生活,背景中可以看见黑烟,说明了当时囚犯们被奴役,而他们的朋友和家人正在被毒死并燃烧。下方注释为犹太人男女囚犯。
在焚尸炉900码开外,囚犯们被挤在一个轨道上的小车里,装满后,小车在斜面上持续前进,全速直冲向走廊尽头,尽头是一堵墙,墙上装着通往焚尸炉的大门。当小车撞在墙上,门自动打开,小车前倾,将一车活人怼到焚尸炉里,循环往复。
奥斯维辛集中营:不能忘却的纪念,每个人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
“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树都变成了笔,所有的海洋都变成了墨水,人们也不可能写尽大屠杀期间发生的一切”。 特别行动队的幸存者雅科夫·西尔贝格如是说。
选择克拉科夫作为波兰之行的目的地,除了其作为波兰最美城市的魅力,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古城,拥有欧洲最大的中世纪广场,以及作为二战中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战争破坏的波兰老城的独特地位。但对于我,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奥斯维辛-比克瑙集中营。
我读过太多关于这段悲惨历史的书,看过太多相关纪录片和二战**,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从奥斯维辛集中营出来,天空飘起了小雨,似乎是对今天的行程的总结,雨总是与哭泣、悲伤联系在一起。参观过程中,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直到走出集中营,那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心里憋屈的情绪想要释放。
在回城的大巴上,我重温了《辛德勒的名单》的开头祷告吟唱,那一次,我头蒙了一下,陷入无法自拔的悲伤。室外20多度的气温,让我脱掉了外套,北欧的寒冷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东欧的温暖。温暖的阳光照在碧绿的草地上,远方是一排排起舞的白杨树,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草坪上嬉笑拍照。面对冰冷的铁轨,一栋栋千篇一律的红色砖砌营地,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我想起了《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这篇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名篇,记者罗森塔尔写道:“这真像一场噩梦,一切都可怕地颠倒了。在布热金卡,本来不该有阳光照耀,不该有光亮,不该有碧绿的草地,不该有孩子们的嬉笑。布热金卡应当是个永远没有阳光、百花永远凋谢的地方,因为这里曾经是人间地狱。”
比克瑙,德语名字,波兰人称为布热津卡,指的是奥斯威辛的二号营地。参观从奥斯维辛集中营开始,入口处挂着“劳动带来自由”的德语标牌,事实却是毁灭,自由是莫大的讽刺。导游带领我们在一个个一模一样的楼里楼外游走,唯一的标识是楼前的门牌号。
穿过一张张年轻、老、男、女的脸组成的长长的照片墙,每一张照片上都写着名字、编号,下面一行小字是入营日期和死亡日期,如果仔细看,间隔短的几天、长的也不足一月。玻璃柜里成堆的皮箱、镜架、假肢和拐杖,一捆捆已经干枯毫无光泽的**发辫,以及大量尚未开封的齐克隆B(氯化氢)毒气罐,无需导游讲解,我们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眼前堆积成山的遗物,都是令人发指的惨剧的明证。
空气安静的可怕。我们跟着沉默的导游,沉默的向前走,到一堵摆满鲜花的墙下默哀。这堵墙下是成千上万的冤魂,囚犯在这里成批的被党卫军肆意的枪决,所以也被称为Death Wall。比死亡墙更恐怖的是旁边的两栋楼——10号和11号。10号楼号称“医院”,但实际上进行各种人体实验,包括臭名昭著的绝育实验,妇女宫颈实验,测试新药等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11号楼光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是监狱中的监狱,充满了酷刑和杀戮。
我们走进一个个狭小的惩戒地窖和审讯室,折磨人的各种手段在这里用尽。建筑的地下室,也曾作为齐克隆B的实验室。走出重重包围的铁丝网,从奥斯维辛集中营出来,稍事休息,乘坐穿梭巴士到比克瑙,也就是开头提到的二号营。
门口一帮带着基帕”(Kipa),身着大卫之星的青年人围在一起唱着圣歌,歌声婉转悠扬。穿过著名的死亡之门,沿着死亡之路,走进死亡工厂。相比奥斯维辛集中营,比克瑙大了不少,四周空空荡荡,给人的感觉更多是空旷与肃杀。今天,我们沿着当年犹太人走过的一模一样的路线,所谓的way to death。每一步都很沉重,脚下踩的土还是78年前的那片血染过的土。
铁路向远处延伸,一节用作展示的车厢突兀的横在铁轨上。蓝天、白云、草地、白桦树的背景下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房,在镜头下竟然显得很美,残酷的美。1941年10月,在希姆莱的号召下,一座新的规模更大的集中营开始新建,目的是屠杀犹太人。无数的书本和影像还原了当年完整的屠杀过程。每一天,一辆辆满载着犹太人的火车从欧洲各地开往比克瑙集中营,由于密闭空间,很多人死在了车上。导游用沉稳的声音讲解:“进入这里,你不再是人,只是一个编号,唯一从集中营出去的方式就是头顶的烟囱。”他用手指了指上面。导游用沉稳的声音讲解:“进入这里,你不再是人,只是一个编号,唯一从集中营出去的方式就是头顶的烟囱。”他用手指了指上面。
毒气室很大,幽暗的光,墙皮斑驳,看不真切,似乎可以听见无数的冤魂惨叫,不敢细看,匆匆而过。再向前,就看见了生锈的焚尸炉。耳机里传来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这里一共建有4个毒气室,4个焚化场共56座焚尸炉,每个焚化场直接与毒气室相连接。比克瑙的毒气室每间可以屠杀6000人,14个炉子一天可以处理8000具尸体。
二战期间,约有100万人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被杀,其中 90% 是犹太人。这只是德国在欧洲众多集中营中的一个,据统计,总共600万犹太人死于纳粹的大屠杀。1945年1月27日苏联红军解放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时候,只找到7650名幸存者。这些数字背后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走过池塘,走过被纳粹轰炸企图掩盖真相的废墟,走过三层的光板宿舍,走出大门。回头再看一眼,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压的人胸口喘不过气。仔细想想,日本鬼子对中国人犯的罪行,与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压抑在随后的一顿大餐和一杯酒中稍有缓解。这一下午纠缠不清的负面情绪,这下终于找到了出口释放。奥斯维辛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集中营,一个纪念馆,更是一片没有墓碑的墓地。它告诉我们,人类的堕落没有底线,也时刻提醒我们,历史不能再重演。这里是每个人一辈子都值得来一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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